The night of the swallow
“唉。”她听见身旁的谁发出一声叹息，“哎呀”，又是一声。
她有些稀里糊涂的，她本来快睡着了，现在这两声在漆黑中清晰而短促的忧愁声息又使她入眠的尝试失败了。她懒得动弹，也懒得出声，她也分不清那谁是真的在身旁还是来自梦里。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声响。
“翅膀湿了。”
“我可不喜欢春雨了。”身旁人的声音又软又轻，风一样掠过耳畔，“屋檐一直在往下滴雨啊，到处湿漉漉的，它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啦。”
不过——春天是很好的，它是长冬后短暂而甜美的恩赐，即使是有些瑕疵的东西，都令人乐意接受。即使今年安娅•布拉金斯卡娅唯一能感受春天的途径就是那棵经过窗口的梨树。她看着这棵树的一小部分生枝发芽——然后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下过雨后，植物就长起来啦，虫子也生长，很热闹。”
那声音嘀咕的她心里痒痒的，脚踝的新肉也有些痒痒的。
谁让她在冬天的尾巴上让车给撞了呢？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重装过似的，什么都没法干，脑袋跟腿包的严严实实的，只能一天到晚发发呆，动动笔画画——随便画写浮现在脑子里的人。
“啊，”她说，“你困吗？”
安娅依旧没出声，四周除了外边的雨声和自语的这个声音，静的像母亲的子宫，她不想开口，只是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反正没差。
“你睡不着，”她继续道，“哦我可怜的阿妮亚，每到夜晚那些伤口就会作祟。”
那到没什么，安娅暗暗想，我完全可以经受住，只不过你太吵了。
你是谁呢。
“我本来前几天就想来找你玩，但筑巢的工作太繁重了。”
安娅觉得她该表示点什么，于是把身体往那边侧了侧，虽然还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到那边传来的温度。
“你可真好看。”
她的脸烧了起来，软乎乎的声音直白的赞美让她心酥酥的，完全没有困意了。
“睡吧，我们一起睡。”
在对方安静下来后她终于按耐不住，把那个躯体拥进怀里，果然柔软又温暖。
黑夜如此静谧。
——
每天睡前码两句的奇怪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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